摘要:總有一些人會毫無緣由地執(zhí)意去做某些在旁人看來莫名其妙的事。通常,這種自己也無法訴諸理性闡釋的,而別人更無法理解的事情,被稱之為夢想。
總有一些人會毫無緣由地執(zhí)意去做某些在旁人看來莫名其妙的事。通常,這種自己也無法訴諸理性闡釋的,而別人更無法理解的事情,被稱之為夢想。
菲利普所做的無非就是這個。從小就莫名其妙地喜歡在高空走鋼索這樣一件怪異的事情,并將此當做了終身志業(yè)。
有些夢想或許與現(xiàn)實還稍稍相關,當他們獲得所謂的成功,夢想終將照進現(xiàn)實,名聲和財富,成為了對夢想的收尾,也讓旁人釋然,但問題是,總有一些事情超越俗常甚至理性,比如走鋼索的人。即便他們面對全世界的贊譽和掌聲,名望與金錢,但換取這些的卻一直是生命,這代價遠遠高過所獲得俗世回報,所以你根本無法用那些成本、回報之類的利益算計去衡量這個行動本身。如果非要試圖去理解,我們只能剖析那個人的內(nèi)心。對于菲利普來說,他真正想做的是震撼自己,對于他來說,在高空走過,停留和轉身,是一種高潮體驗,旁人無法領會。那些閃耀的閃光燈和全世界的頭條,不過是附帶的錦上添花,有那些,他當然會覺得開心,被承認的虛榮是藝術家都隱隱希冀的,但是即便沒有那一切,他仍然會這樣去做,他滿足的首先是自己。通常,這被稱之為感召。
某種程度上說,向已知的極端危險進發(fā),是另外一種反向的理性,并且閃耀著光芒。我們終其一生奔向舒適的生活,無論以我們自身短暫的生命作為度量衡,還是把人類發(fā)展的歷史作為考察的尺度,莫不如是,我們摒棄荒野,遠離危險,把自己置身于一種安全無虞的環(huán)境之中,但是總有一種力量讓我們再度脫離這些穩(wěn)妥的現(xiàn)實,奔赴死亡。
遠足、登山、攀巖、以及行走在高空的鋼索上,所有類似的所謂極限運動都是如此,這一群人默默啟動了我們內(nèi)心深藏已久的“自毀”傾向,在毀滅和安全的邊緣,體驗某種超脫肉身的感受,那近乎極樂和消亡的融合,攪拌起瀕死和飛升混搭的快感。這是人性之中曼妙的一刻,向極限進發(fā),毫無庸常的目的,或許,這是讓我們得以擺脫自身束縛的最佳途徑。
那句登山者的名言,“因為山在那”,本身已經(jīng)接近禪意。如果你愿意從虛無的精神世界理解這些,它就是一種美妙的精神病癥,在短暫的時段里,我們沉溺于危險之中,并從中審視自我;如果你愿意更加實際地看待這些,這就是向我們自身挑戰(zhàn)的方式。因為樓臺高聳,因為雪山不融,因為荒野無人,所以我們愿意以性命為賭注,行過死蔭之地。這世上又有誰,能一次次重生?每次舍生忘死再重臨人間,我們所看到的世間維度,又怎能與蕓蕓眾生一樣呢?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些一次次主動貼近死亡的人們,他們近乎神明。
更何況,更多的這類行為本身,從來沒有觀眾。我們爬向雪山的頂峰,走入荒原的深處,能留下的最多不過一張模糊的照片,那過程中的體驗,只會銘刻于從事者本人的內(nèi)心紋路里。他們甚至無從講述,因為聽眾沒辦法真的體驗那種過于孤絕的心理軌跡,從這個角度上看,這群人最孤單。
作為一部傳記片——更重要的是,有紀錄片在先的一部傳記片——來講,《云中行走》有著先天的缺陷。無時無刻不置主人公于生死邊緣的題材,天然被取締了懸念。從開頭囧瑟夫一臉笑意地講述自己宏大的夢想時,我們就知道,這部《阿甘正傳》導演拍攝的傳記電影,基本上注定又是一部勵志片,打怪升級,最終得道升天。我們知道,菲利普終將征服雙子塔。他的行走不可能是一首挽歌,而注定是一首情歌。某種程度上說,菲利普個人野望與夢想,與那兩座攀升的高塔纏繞在一起,成為了紐約這個世界野心之城的絕佳代言,而如今,從當下的視角回望歷史,這個故事又一次與紐約乃至更廣闊的背景纏繞在一起。這兩座象征自由世界心臟和美國夢的建筑,以成就了一個人的野心為開端,但卻以世界上最臭名昭著的恐怖襲擊的目標作為終結,這之間不過短短四分之一個世紀。那些紐約客目睹過這個法國男人舍生忘死的一瞬,而他們中的很多人,在多年后再次目睹了另外一群人的舍生忘死,只不過,前者被人性光芒照亮,后者被人性的暗影裹挾。這一切都在這兩座鋼筋水泥的塔樓之間生發(fā),它們孤獨生長又孤獨倒塌,猶如隱喻和宿命。
作為一部傳記片,《云中行走》其實很平庸,囧瑟夫一副恨不得把夢想二字舉在頭頂?shù)臉幼?,情緒從頭到尾都很緊繃,缺少必要的舒緩氣口。那些在傳言中的令人恐慌的高空俯視鏡頭,其實也沒那么可怕,因為我們畢竟知道囧瑟夫一定會從塔樓上走下來,沖著人們囧囧的笑。但真正值得看看的是這故事背后那一個和那一群真實的、勇敢的人們。當我們忘記恐懼,生存與死亡,只把精神凝聚于要做的這一件具體的事情,我們自己就近乎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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