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樹的樹干上，我們常能看到一些大大小小的圓洞。根據(jù)它們的大小和特征，就能猜出“洞主”的身份。
天牛類
個頭最大，洞也最大
鞘翅目、天?？频睦ハx，幼蟲期大都在樹干里度過。雌天牛會先咬破樹皮，在破損處產(chǎn)卵，以方便孵出的幼蟲鉆入樹干。天牛幼蟲基本都在樹干木質(zhì)部吃喝，直到要化蛹時，才轉(zhuǎn)移到樹皮下造蛹室。羽化后的成蟲，會咬穿樹皮飛出，咬出的圓孔就叫“羽化孔”。
皺胸粒肩天牛（桑天牛）羽化為成蟲后，正在咬開樹皮，準備出洞。
天牛的羽化孔，常見于楊樹、柳樹、榆樹的樹干上。不同種類的天牛，偏好不同樹種。在幾種蛀干昆蟲中，天牛個頭最大，羽化孔也最大，直徑可超過1厘米。
光肩星天牛
光肩星天牛的咬痕和蟲孔
木蠹蛾類
高空廁所，蛹殼堵門
鱗翅目、木蠹蛾科的蛾類，幼蟲期也都“封印”在樹干里。雌蛾專挑樹皮破損處產(chǎn)卵，幼蟲一孵出便能鉆入樹皮下啃食樹干，吃出一條曲折的蟲道。
木蠹蛾幼蟲要在樹干里待上1~3年，蟲道易被木屑和蟲屎堵塞，因此它們在蟲道一端咬穿樹皮，作為傾倒垃圾的“排糞孔”。排糞孔直徑近1厘米，是個不規(guī)則圓形，附近還常掛著黏性絲網(wǎng)，上面粘滿垃圾——這樣也能掩藏洞口位置。
木蠹蛾成蟲
木蠹蛾的幼蟲，相當多都是在蟲道里直接化蛹（也有些種類要從樹干轉(zhuǎn)入地下化蛹）。蛾蛹能通過扭動腹部，在蟲道內(nèi)向排糞口一點點挪動。到羽化時，就從洞口往外爬，它腹部背面有倒刺，正好能把蛹殼卡在洞口，方便破繭時使勁兒。
木蠹蛾的排糞口，常有半截空蛹殼外露著
吉丁蟲類
洞主扁平，“D”形出口
鞘翅目、吉丁蟲科的昆蟲，喜歡白蠟樹、柳樹、油松和薔薇科的多種林木。它們的蟲生軌跡和天牛類似：幼蟲蛀食樹干，在貼近樹皮處營造蛹室，成蟲咬破樹皮飛出。
一只松陰吉丁成蟲，正從油松樹干上鉆出。吉丁蟲的羽化孔呈扁圓形。
不同種類的吉丁蟲大小不一，羽化孔也有大有小，直徑從幾毫米到1厘米都有。成蟲身形較扁（背面較平），羽化孔大都呈扁圓形，有時像個橫倒的字母“D”。
松陰吉丁蟲成蟲
樹蜂類
給樹干扎針
膜翅目、樹蜂科的很多種類，幼蟲寄居在楊、柳等樹干里。雌性樹蜂配備尖細的產(chǎn)卵針，能刺破樹皮，把蟲卵注入樹干。接下來的節(jié)奏與木蠹蛾類似：幼蜂孵化后在樹干內(nèi)要待上1~3年，羽化為成蟲后咬破樹皮飛出。
雌性扁角樹蜂
樹蜂的羽化孔正圓形，直徑5、6毫米。有時在蟲孔周圍，就能找到新孵出的成蜂，已在準備新一輪的繁殖大業(yè)。
扁角樹蜂的雄性成蟲和羽化孔。扁角樹蜂偏好在楊樹、柳樹上打洞。
小蠹類
針眼一大片
蛀食樹干的小蠹蟲，隸屬于鞘翅目、象甲科的小蠹亞科。它們幼蟲會在松、柏、槐等樹皮下，啃出精致蟲道（可戳 這些樹干上的奇怪圖案，是誰刻的?。?/a>）。
一種蛀食榆樹樹干的小蠹（Hylurgopinus rufipes）成蟲
圖源：bugguide
小蠹類的體型都很小，成蟲不到1厘米長，其羽化孔直徑也就2、3毫米，細如針眼。由于小蠹每窩卵都有十幾、幾十枚，因此“針眼”總是密集成一大片。
密恐犯了沒？
圖源：missouribotanicalgarden.org
作為“樹醫(yī)生”的啄木鳥，捕食蛀干昆蟲時，也少不了在樹干上打眼。不過啄木鳥的喙呈錐形，鑿出的洞外大內(nèi)小、很不規(guī)則，容易辨別。
很多人都認為蛀干昆蟲是害蟲，其實在天然林中，蛀干昆蟲扮演著重要角色：它們喜歡挑那些“老弱病殘”、抵抗力差的樹蛀食，有助于林木優(yōu)勝劣汰；蛀干昆蟲本身，又是鳥類等捕食者的食物；它們留下的蟲孔，會有樹汁流出，又成了很多昆蟲的聚餐地。相比之下，城市環(huán)境里生物多樣性低，才給蛀干昆蟲爆發(fā)的機會，背上了“害蟲”之名。
一只黃粉蝶和一只鍬甲，正在蟲孔處取食樹汁
下次爬山逛公園，可以留意一下這些“樹洞”，猜猜看是哪種小家伙干的。
撰文 | 吳超
攝影 | 吳超 唐志遠 任利利
微信編輯 | 未末
本文原載于《博物》雜志2021年11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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