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去世的母親,他仍淚眼婆娑商報記者 王春勝/攝
主角檔案
姓名:王波
年齡:56歲
職業(yè):某老年公寓院長
身邊人評價:
他已經(jīng)把對母親的愛上升到了對整個社會老人的一種大愛。
為了照顧癱瘓的母親,他辭掉了年薪20萬的工作。他說:“錢可以再賺,媽只有一個。”
6年后,母親去世了。他走在路上,看到每一位老者都能想起母親。
妻子遠在美國,打電話讓他出國,他卻一再猶豫,不是不想,而是心愿未了?! ?/p>
母親患病住院 他眼前一黑,心口劇痛
他是小兒子,上面有四個姐姐。
小時候,他怕鞭炮,時常要躲進母親懷中,姐姐們羞他,母親卻笑意盈盈:“波波還小呢。”一有鞭炮聲,母親就會在人群中尋他:“媽在這里。”
他記得,有次母親帶他去看電影。開演前幾分鐘,他跑去買冰棒。買好了,一回頭,所有的燈都滅了,黑黢黢的電影院里,只見黑壓壓的人頭和后背。他找不到母親,以為從此再也見不著母親了,一急,放聲大哭:“媽,媽……”
母親從人群里擠出,牽住了他的手。
1992年,他去了北京。工作風(fēng)生水起,北京西客站剛剛建成,他隨公司入駐接管部分物業(yè)。正躊躇滿志、分身乏術(shù),妻子卻懷孕了。
撥通家中的電話,他欲言又止。電話那端的母親卻明白他,爽快地說:“我這就辦退休,去北京照料媳婦、孫子。”
孩子漸漸長大,母親便回了家鄉(xiāng)。父親去世后,他把母親接到北京,可母親總住不長。
2003年的一天早上,母親才回老家一周,一個電話打來,說母親腦梗塞入院。
他眼前一黑,心口劇痛。
放棄20萬年薪 他返鄉(xiāng)伺候母親
他迅速安頓好北京的事。
飛機上,想起母親素日笑容,他的淚水潸潸而下。“如果當(dāng)時能將母親強留在身邊,絕不會這樣,我會盯著她吃降壓藥……”
回到家鄉(xiāng),一個壞消息更讓他猝不及防:母親已經(jīng)癱瘓了。
姐姐們都在外地,自己在北京工作,誰來照顧母親?
他開始找保姆,但沒多久就換了8個。“偷懶的、偷錢的、偷物的……沒有一個保姆值得把母親托付。”
朋友推薦了一家設(shè)施良好的養(yǎng)老院。哪知,入住半月,母親就長了褥瘡,他心疼不已。再換一家條件更好的,母親再次生褥瘡。他憤怒了:“我自己照顧媽!”此時,他已是公司高管,年薪20萬。
向多年的老板辭職,老板一再挽留,他謝絕了:“錢可以再賺,媽只有一個。”
母親辭世 放棄與妻兒團聚,因有心愿未了
母親愛干凈,床單衣服,他換得特別勤。一個并不熟悉家務(wù)的大男人,摸索著學(xué)會了整套護理方法。
半夜,母親經(jīng)常痛醒。看著母親因痛苦緊皺的眉頭,他決定學(xué)習(xí)中醫(yī)。
按摩、針灸、煎藥……那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然而百般努力,也無法阻擋母親逐漸遠離他的腳步。但,母親的最后時光,他至少在她的身邊陪伴。
2009年,母親辭世。走在街上,看到每一位老者,他都會想起母親。這些老人們,是否有子女承歡膝下,在他們臥床時奉水奉湯呢?妻兒早已落地美國,綠卡在望,多次催他出國。每次通越洋電話,他心里都斑斑駁駁。
不是不想團聚,只是他還有心愿未了。
他開了養(yǎng)老院 要求老人不能生褥瘡
如今的他,開了養(yǎng)老院。
一個十幾平方米的房間,鋪著涼席的床占了大半,微波爐、電腦、破沙發(fā)堆得雜亂無章。母親離世后,他吃住都在自己的養(yǎng)老院里。
像護理母親一樣,他要求,房間不能有異味,伙食一定要有營養(yǎng),老人不能生褥瘡,還有不定期的中醫(yī)問診。
王波的朋友李先生說:“他已經(jīng)把對母親的愛,上升到了對整個社會老人的一種大愛,作為朋友,我很佩服。”他只笑:“我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
“我的夢想是,開一家讓老人、子女都滿意的養(yǎng)老院。”他說,這個夢想還沒有完全實現(xiàn),他還在努力。
(大河網(wǎng)-河南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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