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心底的泉眼,腦海的記憶。
——題記
‘我住長江頭’
綿綿長江水,流淌著血紅色的思念。
千年之前,我們誓死絕不相見,長江之頭那一處茅舍是我簡陋的住所。每日與山水作伴,與鳥蟲共舞。漫漫長夜,我一人空守著幾近蕭條的茅舍,拾起一張舊的紙張在開始腐朽的桌上畫出一幅你在月色下的愁容。
迎著照進(jìn)茅舍而來的月光,我執(zhí)筆為你寫下一首摯愛的詩。搖晃著即將干涸的酒壺,然后,飲下僅剩的酒水。我的發(fā)早已凌亂卻無心打理,終日衣衫破爛的望著長江之尾,飲著濁酒一聲聲嘆息。
我站在長江頭,長江水肆意的流淌,我來回獨步,無心看一眼水中的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乞丐的摸樣。歲月飛逝,我早已滿腮的胡須,一晃而過的時光,自己的發(fā)早已變得雪白。我也將凡塵世事看破,唯獨一個你,我始終看不破。我還是每日走到江頭望著江尾,卻已不再魁梧,拱起的腰像是一座山峰,每走一步都舉步艱難。
我在祈禱,祈禱江水干涸的那一天,那樣阻擋我的江水就不會再阻擋我們相見了。酒瓶中的酒水一日日干涸,眼前的江水似乎變得更多了。年復(fù)一年的期望著,終于有一天,長江水結(jié)成了冰,我卻永遠(yuǎn)的合上了雙眼,閉眼的前一刻,目光還在望著長江尾。
‘君住長江尾’
日日望江尾,江尾人已去。
長江之尾,有一處宅院,宅院之中一開始住著一個女子。日日清晨梳妝,走到江邊望著江頭。四季如同一日,起風(fēng)不知加衫,起雨不知撐傘。這女子便是畫中的女子,她也曾是傾國傾城的一代佳人,如今,只是鏡前獨梳妝。
宅院之內(nèi),女子一人獨奏,琵琶聲悠揚纏綿,連無情地長江水都被此聲所打動。長江頭的我感覺得到,卻聽不到。半面紗巾遮在女子的臉上,歌聲凄涼無力的在長江之上蕩漾,蕩漾。月影之下,女子獨奏一曲《夕陽簫鼓》,淚水浸濕了紗巾。
女子站在窗前,讀著一頁摯愛的詩,讀了一夜。心愛的琵琶被丟棄在了角落里,記起的時候越來越少。后來,宅院之中闖進(jìn)了一名男子,男子后來與女子結(jié)為了伴侶,女子從此以后再也沒有摸過心愛的琵琶。男子從未問起女子的事,女子也從未提起關(guān)于自己的過去。兩人之間有的只是僅剩的沉默。
女子依舊日日清晨梳妝,江邊望江頭。只是,起風(fēng)時,有人提醒她添加衣裳,起雨時,有人為她撐起一把傘。
女子漸漸的老去,陪伴她的男子早已被沙土所掩蓋。女子再次記起了琵琶,琵琶卻早已被腐蝕的弦已斷,木已爛,那一頁摯愛的詩也已經(jīng)讓歲月帶走了模樣。
女子每日望著江頭的方向發(fā)呆,年復(fù)一年之后,女子望著江頭的方向閉上了雙眼。
‘日日思君不見君’
望山山不動,望水水已去。
茅舍中掛起一幅月色下的你,一眼看到了黃昏。黃昏籠罩住了大地,望著水中的自己嚇了一跳。盡管如此,依舊無心整理,思念如同枝蔓一樣蔓延,延伸到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唯一能傳遞思念的就是風(fēng),寄托了所有的想念。
一頁頁摯愛的詩被我丟棄,隨著風(fēng),隨著雨,隨著江水飄蕩到江尾。只有那一張墨跡已干又無蹤的畫一直掛在茅舍之中。幾十年時光,我從未離開這里,是不肯、不舍、不忍。我在茅舍前面種植了一些油菜花,你說你最喜歡的就是油菜花香。我腦海經(jīng)常浮現(xiàn)你在油菜花叢舞蹈的場景。
日夜相思,思不盡你的好。多年之后,忘記了笑,忘記了哭,忘記了一切可以展現(xiàn)的表情。我在山下種植了一些稻谷,可以用來釀酒,充饑。我守著這片土地,真的守到了頭已白,人已老?;蛟S,我有許許多多的話想要對你訴說;或許,見到你,我又不知道我想要說的話是什么;或許,我對你的思念到了死也不會消失。也許死亡之后,我的靈魂追著你的靈魂,守著你的墳?zāi)埂?br> 今日的江水很是平靜,像我思念你的心一樣,安靜的醞釀,越釀越醇,回味千遍,無法忘記。當(dāng)思念發(fā)起海嘯的時候,我唯一活命的方法就是看著那幅漸漸褪色的畫,看到熟睡過去。
‘共飲一江水’
濁酒飲千杯,思念一回醉。
相隔了我們一生的長江水,我們一同飲了一生。我們喝著相同的水,站在同樣的土地之上,看著同樣的風(fēng)景。一場大雨將泥土洗刷成了淤泥,我一如最初,站在江邊守候著永遠(yuǎn)都不會看到的你。回到茅舍的時候,我的衣被被浸泡的一抓就可以攥出成盆地的水來,令我最傷心的是那幅畫的墨跡被雨水沖刷的模糊不清。
日頭出來的時候,我大病了一場,江邊依舊會有兩個人的身影向望。那幅畫早已經(jīng)深深的印在了腦海里,我卻始終都未再提筆畫一幅。那幅畫晾干之后,我依舊將她擺在茅舍內(nèi),每日欣賞。
被雨水洗禮之后,我的思念更加純潔,似乎除思念之外的事與物都已經(jīng)被雨水連同身上的泥土一起帶走了。
思念是用一生醞釀的醇酒,醞釀的時間越久越情真意切。
相望是勇氣與執(zhí)著產(chǎn)下的孩兒,有著站在遠(yuǎn)處的勇氣與永不放棄的執(zhí)著。
相守是心與心一生的不背叛,直到終老都未曾有所改變。
在太陽落下山頭,江水成冰的一刻,我望著江尾,君望著江頭,我們面對著面一起將雙眼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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