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上海西區(qū)幽靜的華山路上,兩邊著名的建筑一幢接一幢,從華山醫(yī)院內(nèi)四檐飛翹的中式大樓、上海戲劇學院點狀分布的小洋樓到文化名流薈萃的枕流公寓,以及復興西路口的郭棣活住宅等等,都是名聞遐邇的經(jīng)典建筑。但是,華山路上最引人注目的建筑則是中西合璧、庭院深深的花園別墅——丁香花園,這是上海灘第一座中西合璧的花園別墅,也是上海百年來最負盛名、保存最為完好的花園洋房之一。1994年2月15日公布為上海市優(yōu)秀近代建筑。
丁香花園位于華山路(舊稱海格路)849號,始建于清同治元年,即1862年,由美國著名建筑師艾賽西?羅杰斯設計,占地面積2.04萬平方米,總建筑面積2934平方米。
主要建筑有主樓和副樓兩幢,磚木結(jié)構,假3層。主樓為英國鄉(xiāng)村式別墅,副樓為現(xiàn)代式花園洋房??傮w布置為:主樓,即丁香樓,位于東部;副樓在西,坐北朝南,橫向置于基地的西北;附屋、門房及花房分別置于主樓的西北角。
主樓南面為綠絨如茵的寬闊草坪及大花園,是湖石草木爭勝的中式園林。園中筑有一條"蛟龍臥半園"之稱的琉璃瓦龍墻,長達百余米,曲折環(huán)繞,有18個起伏。龍頭伸向園中未名湖,與湖上八角亭頂端的鳳凰遙遙相視,形成龍鳳戲水之景。龍尾甩在園中一個旮旯角落。進龍門便是清澈平靜的未名湖,湖上建九曲橋,中心為八角攢尖頂湖心亭,上塑一金鳳凰,遂名鳳凰亭。湖畔有船舫,環(huán)湖為山石,呈蟲、魚、鳥、獸狀。園中有大小石獅多尊,有蹲有立,有俯有仰,大小擁抱,左右相望,千姿百態(tài)。花園東南隅地形起伏,曲徑環(huán)繞,古樹參天,山石嶙峋,有水簾洞、瀑布、小洞、小徑、小橋,風格別致。園中散植丁香、茶花、月桂、牡丹、紫藤、玉蘭、海棠、臘梅、雪松、紅楓、鐵樹、香樟等花木數(shù)百種,是上海罕見的庭院珍品。
丁香花園是典型的上海早期花園住宅。
主樓(現(xiàn)為一號樓)南立面,建筑外觀中凸出呈梯形,用細方木支撐上下兩層的木柱敞廊,以及局部山墻面的深色露木垂直構架,均帶有英國殖民建筑風格,而底層遮陽板的圖案則是中國傳統(tǒng)的金錢圖案。較大的雙坡屋面,中部為雙坡山墻露木結(jié)構,設老虎窗。南廊的三坡頂與建筑主體的雙坡頂在南墻面處交接,中部突出的廊道上部覆蓋攢尖屋頂,使整個南立面凹凸有致,生動流暢。東立面形體較復雜,入口門廊為有柱身出挑的牛腿形支承的半圓拱劵,劵拱上部墻面有連續(xù)圓拱劵洞口,底層窗戶下有半露木制雕花構架。主樓南入口由雙向石階而上,柱式門廊,A形地坪,三開間,底層前部3間為客廳、餐廳,后部是書房、扶梯間和浴廁間。二樓為起居室、臥室,有木柵欄外挑陽臺。室內(nèi)布局典雅,餐廳與會客室均用玻璃裝飾,門窗、扶梯、護壁板均用柚木裝飾。煤氣、冷暖設備齊全。
副樓(現(xiàn)為三號樓)建于1918年。建筑南立面正中凸出部分呈半圓形,假3層,較大的四坡屋頂,有較多的煙囪。墻面及煙囪外立面均為水刷卵石。室內(nèi)有小巧精致的壁爐?,F(xiàn)該建筑外立面經(jīng)過整修,部分墻面改為水泥拉毛,已沒有原來的墻面精致。此樓為華麗的現(xiàn)代式建筑,原作藏書樓用。
丁香花園別墅體現(xiàn)了19世紀后期美國建筑師仿英國鄉(xiāng)村建筑花園別墅的基調(diào),融進了我國傳統(tǒng)南方園林建筑的特色,是上海少見的建筑珍品。
丁香花園的主人是晚清赫赫有名的李鴻章,李家在華山路還有其他住宅,如813號西班牙風格的花園住宅等,是李鴻章后輩的寓所,還有枕流公寓等也是李家產(chǎn)業(yè),當時人稱半條華山路是李家的,李家的顯赫可見一斑。據(jù)說19世紀60年代初,李鴻章時任江蘇巡撫,其寵妾丁香埋怨滬埠官宅喧囂,李遂斥巨資,特聘美國建筑師來滬設計營造此園,又在園內(nèi)遍植丁香,并以"丁香"命名此園。但近年來對此說質(zhì)疑頗多,范書義在《李鴻章傳》中附錄了李氏去世后三位子孫分遺產(chǎn)時立下的合同,合同中卻未提到丁香花園,由此丁香花園的來歷成為一個謎。不過有一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確鑿無疑,就是李鴻章從未在丁香花園住過,此園的真正主人是李鴻章的小兒子李經(jīng)邁。
李經(jīng)邁是李鴻章姨太太莫氏所生,小時候長得又瘦又小,很招人疼愛。李鴻章曾為之買下一批房產(chǎn),對人說:"這孩子長得這么小,將來恐難自立,這些房產(chǎn)歸其食用吧。我的孩子再笨,收房租總還是會收的吧!"據(jù)說這些房產(chǎn),就在現(xiàn)在枕流公寓一帶。其實李鴻章當年并沒有看明白,這個李經(jīng)邁雖是最小的孩子,后來卻成了兄弟中最大的老板。他機警無比,因是姨太太所生,長兄們看不起他,常常欺負他,因而就更學得乖巧。當他們父親去世,3個繼承人,大房的李經(jīng)方、二房的李國杰(孫)、三房的李經(jīng)邁在分家產(chǎn)時,就把最不值錢的股票和最差地段的房子分給他。說來也怪,這些不值錢的股票到了李經(jīng)邁的手里,三搗鼓兩搗鼓,一個個都變得值錢起來。辦房地產(chǎn)方面他也像個內(nèi)行似的,學習外國人的樣子向西部發(fā)展,買下了丁香花園及其周圍的海格路、長樂路一帶大片房地產(chǎn),后來隨著租界的擴大,城市邊沿的延伸,這些地皮亦逐年增值,李經(jīng)邁遂成巨富。
1940年李經(jīng)邁去世,前來吊唁的人在海格路上排成了長隊。李經(jīng)邁畢竟是李鴻章之子,不少社會賢達、知名人士看在李鴻章的面子上,也來此鞠躬,丁香花園的草坪上就擺滿了紙扎的祭品和挽幛。最惹人注目的是一架紙糊的雪白的飛機,令來賓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顯示了李氏家族不同流俗的氣魄。
李經(jīng)邁之子李國超在其父去世后,無意在滬久留,去北京買了一處偌大的舊王府宅院,裝修成中西合璧的風格。臨行前把上海的房產(chǎn)全部賣掉,把李經(jīng)邁"望云草堂"的藏書捐入震旦大學圖書館。該圖書館接到藏書后,清點為18000冊,特意為之開辟了"李氏文庫"以貯之,并定制了許多雕花的書櫥。該館館長還親自撰文,在該校學報上刊載,介紹了李經(jīng)邁這批藏書的特點。李國超是獨子,把上海的家產(chǎn)清理完畢后,包括賣掉了丁香花園和枕流公寓,在北京住了一段時間,就率全家出國了,最后在美國去世。他的后代現(xiàn)在聯(lián)合國國際救助中心擔任要職,很少回到上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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