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sM 發(fā)布于: 2010-09-06 13:44
這個電影的名字,就已經(jīng)很吸引我。較之生,死在某種時候更有誘惑力,它神秘、不可琢磨,又危險又古怪。
可是從拿到這個電影到真的靜下心來看,中間隔了一年。2009年,《入殮師》拿下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這讓我想看的心情倒淡了。書也好,電影也好,被迫切地追捧,我就容易膽怯,需要時間來慢慢接受。
終于開始看,卻是我眼睛感到很累的那段時間,每天覺得時間不夠用,看起東西來就不管不顧的,總是搞到眼睛澀得不得了,滿眼都是紅血絲??蓱z我一開始就被小林大悟那干脆利落、節(jié)奏明朗、優(yōu)美流暢的裝殮手法給震了,演得真好,一口氣下來,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于是一口氣看到尾,第二天早上眼睛下面兩個好大的黑眼圈。滿喜歡男主角本木雅弘,也喜歡這個電影里的小林大悟。命中注定是藝術(shù)家的大悟雖然沒機會在交響樂團里拉大提琴,轉(zhuǎn)去做冷門晦氣的喪葬業(yè),還是不失藝術(shù)家的風(fēng)范,在他溫暖的雙手中,性別混亂的美青年、朋友的老媽、失散三十多年的父親一一變得體面安詳,在他小心翼翼的呵護下,體體面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電影非常安靜、樸素、心平氣和,畫面、臺詞都控制的好。電影里充滿了各種溫情小故事,看到煽情的高潮,也就是大悟為早年落跑的老爸送行的時候,我沒掉淚,而看這個電影之前我本來是做好苦紅眼睛的準備的,因為我預(yù)備感同身受。想想,為什么沒哭?倒覺得這是高明之處,雖以“死”為主題,免不了大講人生無常之道理感悟,也免不了要觀眾若有所思,導(dǎo)演和編劇卻不屑做另一部催淚彈,較之刻意要煽出觀眾眼淚的很多導(dǎo)演,手法要自然干凈的多,用心也更真誠。
回頭再想,生生死死的問題,雖然總是被反復(fù)討論,可大部分人應(yīng)該是會下意識地回避去想。大悟的老板、那個似乎已經(jīng)參破人生的入殮師佐佐木,在與“死”打交道的幾十年里,一定早就坦然接受人生無法逆轉(zhuǎn)的道理,無論是自然老死、病死、飛來橫禍死,還是自己選擇去死,都不可逆轉(zhuǎn),覆水難收,只得坦然接受。死者已矣,能做的不多,助他體面離世,更重要的,以這樣的溫柔與尊嚴安慰生者之心,釋放那些不舍得、不甘心、不情愿。
有幾個情節(jié)讓我很難忘,一個是大悟的朋友媽媽去世時,他為她畫好妝,穿好白和服,想了想,又把黃色的圍巾給婆婆系好。那個很固執(zhí)木訥的兒子在母親被推進焚化爐的時候,終于放聲大哭,喃喃念著“媽媽,對不起”。還有就是大悟和自己父親的那一段,三十年前莫名其妙拋棄大悟和妻子的這個男人,原來也沒有跑到天涯海角,自己一個人默默地在漁港工作,赤貧地死去,穿著磨破的格子襯衫,頭發(fā)灰白,胡子拉碴……要不是寫下了以前的地址,最后無非是被喪葬公司的人抬走,無名地灰飛煙滅,人之渺小,本來如此。老頭兒灰白色的臉在大悟的手里回復(fù)顏色,大悟記憶中父親的臉終于清晰,而一直坐在旁邊的妻子美香沒哭,她眼睛里看著的是大悟,看到他終于打開心結(jié),應(yīng)該覺得如釋重負。認真想,拉扯我們的只有彼此的感情,只因為有了這一點點無形無影的感情,人的生命才可感可嘆,生命的消逝才令人難以釋懷。這一段,處理手法真是細膩。
起初,在交響樂團里奮力拉琴的大悟,咬著牙買下了自己負擔(dān)不起的昂貴的大提琴,忙著要跟上其他人的節(jié)奏。樂團解散,他賣掉大提琴,因為自知資質(zhì)有限,不可能再有大發(fā)展,心里倒覺得放下了一塊石頭。在成為入殮師的過程中,大悟撿起自己小時候用的舊琴,他的音樂中多了很多很多溫柔和觸動,在山坡上拉琴的那段真美,在那一刻他或是悟了,因此也是我最感動的一段。之所以說起這個,是因為“放下”這兩個字,我很少見到有人能放下,承認自己力有不逮。這很難,因為我們大部分人只信仰成功和財富,放下在世俗的意義中就是失敗的代名詞吧?
久石讓的音樂也很好,很適合在寫字的時候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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