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
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fēng)。
鶯飛草長時節(jié),宋代詩人志南來到汴梁城外踏青,一時興起寫了這首詩。想起朱自清老師《春》里邊也引用過這首詩,一時間覺得自己和朱老師關(guān)系挺近的。趁著還無需“杖藜”之年,老袁昨天也攜妻兒到西流湖公園轉(zhuǎn)轉(zhuǎn)。
進入公園,但見溝壑叢生,高低起伏,地勢居然與東邊二里之外的市區(qū)大不一樣。放眼望去,到處朱朱粉粉、煙煙霞霞,顧盼之間皆是丹青詩畫。
空中一兩聲呢喃,讓我今年第一次看見南來翩飛的燕子。一千年前南唐詞人馮延巳見此情景,多情地問人家:雙燕飛來,陌上相逢否?
老袁自忖半天,也沒想起比馮老師更好的問話?!媸菚接脮r方恨少呀!
悻悻前行,來到湖邊淺灘,在一塊石碑前竟然與王維邂逅:
朝與周人辭,暮投鄭人宿。
他鄉(xiāng)絕儔侶,孤客親童仆。
宛洛望不見,秋霖晦平陸。
田父草際歸,村童雨中牧。
主人東皋上,時稼繞茅屋。
蟲思機杼悲,雀喧禾黍熟。
明當渡京水,昨晚猶金谷。
此去欲何言,窮邊徇微祿。
這是開元九年一個秋雨連綿的晚上,唐代詩人王維在赴山東濟州上,夜宿鄭州古京水河渡口所寫的一首《宿鄭州》。
“詩佛”居然來過鄭州,而此刻,我就站在他當年住過的地方!——想想,都讓人激動!
只是一千二百后,還有人記得王維,還有人把他的詩刻在石碑上;而幾十年以后,誰還記得那個喜歡讀詩、寫詩的老袁呢?
在楊柳依依、桃花灼灼的三月,我突發(fā)奇想、不計后果去新東方報了雅思輔導(dǎo)班。上課后才發(fā)現(xiàn):班上除了我之外的七名學(xué)生,年齡都比我小,其中四人還都是在我大學(xué)畢業(yè)后才出生的!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教聽、說、讀、寫的四位老師,年齡也都沒我大,有的要小我十七、八歲!想想自己二十年前還在校園的那些日子,不禁感嘆:這時光呀,都、都、都去哪兒啦……
去年,有個網(wǎng)絡(luò)熱詞叫“油膩中年男”。其實,我比較認可這個說法。
人過四十之后,家庭事業(yè)都成型了,在這個年齡段很容易變得“油膩”,也不再為自己確定新的目標了,過的都是隨波逐流、安安穩(wěn)穩(wěn)的日子。
莫非,當初報名上雅思輔導(dǎo)班,是為了挑戰(zhàn)一下自己,讓已到中年的老袁“不油膩”?
突然覺得,元代詩人高士談這首詩,挺符合老袁此時的心情——
舊日屠蘇飲最先,而今追想尚依然。
故人對酒且千里,春色驚心又一年。
習(xí)俗天涯同爆竹,風(fēng)光塞外只寒煙。
殘年無復(fù)功名望,志在蘇君二頃田。
因詩結(jié)緣 以文會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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