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中尋找生命的意義,或者打發(fā)多余的時光。每個人度過一生的長短方式,都互不相同,雖然結(jié)局都將一樣。明白這些東西又能如何?背負著生活枷鎖的人們,早已消失掉掙扎的勇氣,至于擺脫這種生活模式,更是一種巨大的奢望。人之為人,自陷泥坑。
像螞蟻一樣來到這個人世間,何必再去理會那些惱人瑣碎,安靜于心,固守于情,謙和地過著自己的日子,無論貧窮或豪富,無論高貴或低賤,做好手中事,做最真實的這一個我。
《遣興》
【唐】戴叔倫
明月臨滄海,閑云戀故山。
詩名滿天下,終日掩柴關(guān)。
戴叔倫(732-789),字幼公,潤州金壇(今江蘇金壇)人。出生于一個隱士家庭,故受隱逸思想影響嚴重。早年師事蕭穎士,以文學(xué)著名。晚年,上書歸隱山林,為道士。其詩作多表現(xiàn)隱居閑適的生活和山林舒適的情調(diào)。樂府述民間疾苦,七絕清雋深婉,《全唐詩》存詩兩卷,有《戴叔倫詩集》傳世。
“明月臨滄海,閑云戀故山”。海風徐來,水波不興,有明月一輪高懸,倒映海面;山峰聳峙,松濤陣陣,有云霧縹緲半腰,依依不舍。一個“臨”字,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一個“戀”字,云聚云散,皆是命中注定。
明月臨海,閑云戀山,若妙筆繪就靈性的畫幅,緩緩地展現(xiàn)在我們的眼前。在這里,似乎是真實的生活場景,本來就存在著;又仿佛來自于想象中的畫面,從心靈的泉眼中涌出?;蚧孟?,或現(xiàn)實,然而不管如何,真假都不再重要,都像五彩的夢境吸引著人去注視著這一切。這是一種構(gòu)造于當下的精彩場面,它們是屬于詩人的,從而奠基著心靈家園的最終尋覓著安謐和淡泊。
“詩名滿天下,終日掩柴關(guān)”。開端兩句鋪墊完畢,給大家描繪一番隱逸環(huán)境的美妙之處,招人耳目。且看你是否同道中人,或愿選作一名瀟灑的風流隱士。畢竟,大好時光,本就是用來浪費的。圖窮匕見,給我們展現(xiàn)的卻是詩人自己的終極目的:無論詩名如何譽滿天下,且自關(guān)好柴門,作一個無欲無求的山中隱士,安然度日。
詩人是含蓄的,也是矯情的。有人說,其雖有盛名,卻甘愿隱逸山林,不為瑣碎名譽所累,淡泊名利,是為真高人真名士,于細微之處當可見其堅貞操守。我卻覺得無論再做“掩柴關(guān)”的動作,也無法遮蔽其內(nèi)心深處的那一分沾沾自喜之意。這一切推理都并不是無事生非,而是依據(jù)充斥著豪情的“詩名滿天下”得來。此一句寫下,雖則僅有五字,卻洋溢著滿滿的自得之情。若無名聲,何須遮蓋?若需掩飾,終為盛名所累矣。
在某一個節(jié)點之上,人會產(chǎn)生多種復(fù)雜的情感,特別是每當寫詩或作文的時候。澎湃的情緒仿佛奔涌的大河,會使人完全迷失其中,喪辨析自我內(nèi)在所求。所謂的“文思泉涌”,大抵如此。可控,則出名篇佳作;失控,則流于陋俗流弊。本詩當為佳作,言辭使用恰當,節(jié)奏控制得當,在感情自得自洽之中仍保持清醒,能夠清晰分辨出內(nèi)心追求的那些東西。這一份詩人必須的冷靜,恰似冷水淬熱鐵,煙散見真諦,其中蘊藏內(nèi)涵,值得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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