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流產(chǎn) 男朋友禽獸不如
小喬，讓下一個患者進來吧！”
老師那略帶著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于是我拿著就診卡來到門口叫：“逸妙。”“是我。”一個虛弱的聲音讓我抬起了頭，一頭披肩長發(fā)，高挑的個子，俊俏的五官，只是那張蒼白的臉寫滿了疲憊。
“大夫，輪到我了嗎？”
“哦，自己嗎？有沒有家屬？”
“啊……沒有……”
“哎，又是個王八蛋！”我在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來婦產(chǎn)科見習(xí)一個多星期了，看人流也看了4天了，每天都要看到幾十個女孩來做人流，但很少有男朋友來陪的，大都是自己一個人，有的好點的會有同學(xué)來陪，唉，這世界的男生都怎么了啊！
“跟我進來。”我把她帶到了麻醉室轉(zhuǎn)身進了手術(shù)室，等我給大夫準(zhǔn)備好手術(shù)必需品后麻醉師已經(jīng)把她推了進來。大夫消毒后開始手術(shù)了。正在這時，門開了，我最好的朋友阿杰進來了，大夫和他很熟，點了點頭問，今天干什么了啊？“別提了，早上剛?cè)ゾ涂戳艘粋€宮外孕的，28歲，上臺時都沒血壓了，多虧體格好，挺過來了，輸血就輸了1500毫升。”這時，患者的麻藥量好像不夠，她開始劇烈地掙扎，我和阿杰沖上去每人按住她一條腿，大夫也加快了吸宮的速度，很快，手術(shù)結(jié)束了。女孩的腿在我倆的按壓下一片青紫，沒等大夫開口，她先問了一句：“結(jié)束了？”大夫點點頭，她就開始哆哆嗦嗦地穿褲子。我把頭轉(zhuǎn)過一邊不忍心看，整整4天了啊，我看著那些沒有人來陪的女孩做完人流后還要拖著疼痛的身體去藥房取藥。看她那么無助地一個人走出手術(shù)室，我都有一種想哭的感覺，一種男人的悲哀。
老師看看表，快11點半了，“你們中午去哪吃??？”
“哦，下午有個哥們生日，我們?nèi)|來順，老師一起去吧。”
“小樣兒，你以為我吃不上飯啊，我下午也有飯局，想把你倆也帶上的，既然這樣，就改天吧。”
“那好了，老師再見！”
老師走了，阿杰拉我去吸煙室。點上一支煙，我也陷入了沉思。帶我實習(xí)的老師人挺好的，他和我說過，其實一開始他在做人流手術(shù)時心里都很擔(dān)心這些小姑娘的，但是時間長了，有一種麻木的感覺。特別這幾年人流更有上升趨勢，越來越多的女孩來做手術(shù)，可是陪患者來的人卻呈下降趨勢，“唉！現(xiàn)在大都是獨生子女啊，人際交往太少了，有時候我就想，現(xiàn)在的社會，哪個同學(xué)不知道什么是安全套，哪個學(xué)生不知道什么是避孕藥啊，可為什么就不知道保護好自己呢？我在人流室已經(jīng)6年了，手術(shù)技術(shù)是越來越好，設(shè)備也越來越先進，可幾乎每天來做人流手術(shù)的女孩中就有因為人流而無法生育的，那些導(dǎo)致她們懷孕的男生啊，她們知道他們帶給那些女孩的是多大的傷害嗎？可那些女孩呢？他們?yōu)槭裁床蛔约罕Ｗo好自己?。∶棵靠吹侥切]人來陪的女孩，我都會在心里咒罵那些無情的男生。”
是啊，這幾天我在人流室也看到不少女孩因為沒有錢而選擇局部麻醉，(全麻800，局麻500)只為了省下那300元??！我敢打賭，那種撕心裂肺般的慘叫聲會讓每一個男人終身難忘！
突然，一陣輕聲的爭吵聲傳入我的耳朵，我深深吸了口煙，沒有理會。阿杰推了我一把，我才抬頭看了看他，他向我使個眼色，我透過滿屋的煙霧，看到對面一男一女正在爭吵，不，確切點是男的正在沖女孩發(fā)火。“是那個最后做人流的女生。”阿杰趴在我耳邊說，哦，我仔細掃了一眼，就是那個叫逸妙的女孩，原來她男朋友來了啊，嘿嘿，還不好意思呢。
這時，那個女孩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我們，她臉一紅，輕聲對那個男生說：“去取藥吧，然后我們回去。”“你自己不會走啊，你不說沒事了嗎。”“切，禽獸！”不用看我就知道是阿杰罵的，這也正是我想罵的，不過我會在禽獸之后加上“不如”兩字。那個男生看看我們穿著白大褂，沒有說話，轉(zhuǎn)過去對那個女孩說：“快點，把大衣穿上我們走！”“你幫我穿吧，我疼得動不了了啊！”“哎呀，你怎么這么麻煩啊？”那個男孩嘟囔了一句，“自己來！也不能老叫我給你穿吧！”女孩的眼淚刷就下來了，說：“那你下去取藥??！”“哦！”男孩應(yīng)了一聲就下樓去了。偌大的吸煙室里就剩下我們3個，女孩哆哆嗦嗦地穿好了衣服，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承受著痛苦，可她連一句呻吟都沒有……
“這混蛋找這么好的女朋友真是走狗屎運了！”阿杰又嘟囔一句，那個女孩顯然也聽到了，臉一紅，轉(zhuǎn)過身去看墻上的廣告，唉！一種心痛的感覺……“你都開的什么藥啊，二百多塊錢啊，做人流就花了三百多啊，這個月哪還有錢啊？”
三百多？我記得這個女孩做的是局麻啊，那也要五百啊，多善良的女孩，為了男友，一個人承受著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痛苦?。?
“那……那你沒開藥??？”女孩帶著哭腔問。
“我就一百多了，下午還要去網(wǎng)吧加會員卡的錢呢。”
“TMD！”我上去一腳把他踹了個跟頭，阿杰拉住了我，“小喬，你瘋啦，我也看他不爽，可這是醫(yī)院?。?#8221;
“我和我女朋友的事關(guān)你倆屁事?。?#8221; 他還敢頂嘴！阿杰上去也是一腳，我一把提起他衣領(lǐng)，“小子，你做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后果??？出了事你不負責(zé)你還叫男人嗎？”
那小子一把甩開我的手，“你丫兩個人裝毛啊，有種單挑！”
阿杰沖上去就要干，我一把拉住了他，“你知道我最恨無情的人了，今天讓我試下身手。”
這時一直愣在一邊的女孩反應(yīng)過來了，她沖上去撲在男友身上，“小義，我不開藥了，我們走吧……走啊……”她一邊說一邊拉著他的衣角。
“你跟我滾一邊去，敢打老子！”他一邊說一邊把外套脫了下來，“來呀！你算個什么東西，別以為穿著白大褂在醫(yī)院我就怕你。”
我把白大褂脫了下來，這時，阿杰已經(jīng)去照顧那個女孩去了，那個男生剛才狠狠地一推已經(jīng)讓虛弱的她無力抵抗，摔倒的時候已經(jīng)昏了過去。趁我注視那個女孩的時候，他狠狠地撲了上來，沖我的臉上就來了一拳，阿杰見狀就要上來幫，我擦了擦鼻子流下的血說：“你照顧好她就行了！”我看著那個男生，“再來啊，你不是很牛嗎！”他又沖了上來，“你活得不耐煩了啊！”他邊說邊又一腳向我踹來，我一閃身，一把拽住他的腳狠狠地向墻上甩去，“??！”沒等他第二聲慘叫出來，我已經(jīng)拽住他的衣領(lǐng)，左一拳右一拳地打在他臉上，嘴里罵道：“禽獸不如的東西，你女朋友為了省錢做的局部麻醉，你知道她痛成什么樣嗎？你還嫌貴，你個混蛋爽的時候想什么了？我們男人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人渣！別跟我裝流氓，你還嫩著呢！”本想再打的，阿杰拉住了我，說：“你看看這個女孩，出了好多血??！”我低頭一看，女孩藍色的牛仔褲已經(jīng)一片殷紅。“天啊，大中午的，哪有大夫啊，快，給帶我實習(xí)的老師打電話！”
忙乎了半個多小時，女孩終于安靜地躺在了手術(shù)臺上，看著那張蒼白的臉，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換成是我我也會揍那個兔崽子的！” 這時，老師突然冒出來一句，我呆呆地看著他，他并沒有停下手里的工作。“我聽阿杰說了事情經(jīng)過，打得好！”我的眼淚刷就下來了：“為什么?。繛槭裁窗?？為什么每個男孩不能在擁有的時候好好對待那個她呢？難道非得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會后悔沒有珍惜嗎？”
“好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哭出來就好了……”阿杰拍拍我的背。“不要像我啊，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追悔莫及啊……”“好了，不要再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啊！”阿杰一把扶起我，“想想該怎么辦吧，那個兔崽子也住院了。”“沒事的！”我的老師回頭一笑，“嘿嘿，你們兩個臭小子把我的飯局攪黃了，是不是補償一下我??？”
“好啊，正好我們也趕不上生日宴會了，就來個一醉方休吧！”阿杰大大咧咧地說。
“好，就這么著。”老師開著車把我們拉到了皇賓樓。
“倒，這個……老師，我們錢不夠??！”
“德性，就你倆能請我吃什么啊？今天我做東！”
……
后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只記得好像喝了很多酒，記得老師說他見習(xí)的時候也遇到這種事，可他沒勇氣出手，現(xiàn)在有了身份又不好出手，我和阿杰做了他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做成的事。還記得阿杰說好久沒有看到我發(fā)那么大的脾氣了，還說我的身手不減當(dāng)年，還記得我哭了，因為想起了以前女朋友…… 還記得最后喝到極點的時候，我對自己說，明天去看看那個女孩，對她說聲對不起，也是對我以前的女友說句對不起，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照顧好你……男人啊！為你們所做的事負上責(zé)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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