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本系列基于實地考察寫就
碎葉城：唐朝鎮(zhèn)守西域的重要軍事要塞
此時的碎葉城因為幾年前的戰(zhàn)爭已被摧毀，僅留下一座大云寺，它曾作為唐朝交河公主的故宅，一千多年后，正在被日本考古隊發(fā)掘。我們到達碎葉時正是2019年盛夏，考古隊為了避暑已經(jīng)撤離。交河公主是西突厥十姓可汗阿史那懷道的女兒，也是唐朝異姓和親公主。開元十年（公元722年）唐玄宗封她為交河公主，嫁給突騎施的蘇祿可汗和親。大云寺，則是武則天政治造神的產(chǎn)物，她為了論證“以周代唐”的合法性，下令在全國各地建造多座大云寺，碎葉的這座應(yīng)該是大唐版圖最西的大云寺，此足證唐朝在此曾實際統(tǒng)治管理。
放眼楚河谷：右側(cè)的河即吉爾吉斯斯坦與哈薩克斯坦的界河——楚河 2019年7月拍攝
早在100多年前，著名法國學者沙畹（édouard Chavannes）根據(jù)交通方位就認定碎葉在楚河河谷中的托克馬克附近。1960年，英國學者克勞森(Gerard Clauson)根據(jù)蘇聯(lián)的考古資料，明確提出楚河河谷中的古城遺址阿克·貝希姆就是唐朝碎葉城。
1982年，此地出土了一尊石刻造像，基座殘存有漢字：“口西副都口碎葉鎮(zhèn)壓十姓使上柱國杜懷口”，漫滅消失的三個字是“安”、“護”、“寶”。此人即杜懷寶，他在《新唐書·王方翼傳》中有記錄：“徙故都護杜懷寶為庭州刺史。方翼筑碎葉城，面三門，紆還多趣以詭出入，五旬畢。西域胡縱觀，莫測其方略，悉獻珍貨。未幾，徙方翼庭州刺史，而（杜）懷寶自金山都護更鎮(zhèn)安西，遂失蕃戎之和。”此段史料更明確無誤地記錄了碎葉城是唐朝將領(lǐng)王方翼修筑，建成后，杜懷寶又再次鎮(zhèn)守碎葉。這是一個罕見的例子，僅有境外出土的文物與中國史料互相映證，它也是證明阿克·貝希姆是唐碎葉城的重要佐證。
從碎葉再西行就是怛羅斯，然后絲路開始轉(zhuǎn)向南，到達河中地區(qū)粟特人昭武九姓國中的石國（今烏茲別克斯坦的塔什干一帶），與絲路中道匯合。
唐朝絲綢之路北道從熱海至康國 根據(jù)侯楊方《絲綢之路地理信息系統(tǒng)》
我站在碎葉城遺址的高臺上，放眼望去，整個楚河河谷盡收眼底，南邊是巍峨的天山，北邊是西流的楚河，扼守于此，就可以控制從龜茲——勃達嶺——熱海——怛羅斯——石國的交通要道。高臺上有多個房間遺址，當年高仙芝率大軍駐扎于此，想必他也是住在其中某間吧。
碎葉城遺址 2019年7月拍攝
不遠處就是喀喇汗國和西遼的首都八剌沙袞（虎思斡魯朵），現(xiàn)在還留存宮殿、陵墓遺址與高大的布拉納塔。
位于楚河谷地的喀喇汗國和西遼的首都八剌沙袞（虎思斡魯朵） 2019年7月拍攝
未完待續(xù)——大宛：希臘人的天馬之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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